学习幼教专业的胡春凤毕业后去了一家民办幼儿园工作，从一线教师一路干到园长。胡春凤所在的这家连锁幼儿园在武汉开有3家，在深圳开有2家，其中最久的已有20多年，但无一例外都面临生源减少的情况。

老人们每到月底可以凭积分兑换礼物。  胡春凤 供图

这两年，胡春凤观察到的一个现象：不少幼儿上着上着就转走了，去的都是附近的公立幼儿园。她说：“作为一个母亲我能理解，父母都希望孩子去师资条件更好更便宜的公立幼儿园。”

胡春凤所在的这家连锁幼儿园摸索着向养老院转型，并于2019年选择在武汉的长江新区建起一家有300张床位的养老院。做了11年园长后，36岁的胡春凤开始学习如何做院长。

陈汉娥老人给自己写的心愿卡。   记者蔡欣星 摄

与下降的出生率形成对比的是另一组数据：2023年底，我国超过60岁人口达2.96亿人，占总人口的21.1%。从幼儿园园长到养老院院长，胡春凤调侃自己，是从头再来。

很长一段时间，胡春凤要在幼儿园和养老院两头跑。去年开始，代理园长可以独当一面后，她才把全部重心投入养老院。

尽管上任院长前，胡春凤也去别的养老院考察过，但毕竟没有完全可复制的模式可学。她开始思考，幼儿园的管理经验能不能被借鉴。她说：“虽然是一老一小两个领域，但相通的地方有很多，有时候就是要把老人当成孩子宠。”

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给老人捏肩膀、聊天。    胡春凤 供图

小朋友进入幼儿园，要晨检，吃早饭、做体能大循环，她给老人也设计了这样的流程：早晨医生查房，检查老人的血压、血糖，然后吃早饭，再鼓励老人到院子里做操、锻炼。起初，愿意下楼的老人很少，要么是身体原因，要么是性格原因，胡春凤想了一个办法，在幼儿园里获得表扬的小朋友会有大红花，对老人也可以这样。她给每位老人发放了一张积分卡，每参与一次做操这样的集体活动就可以获得相应积分，到了月底这些累计的积分可以兑换礼物。尽管礼物只是洗衣液、卫生纸这样的生活物品，但确实激发了老人的参与热情。胡春凤记得一次兑换礼物时，她看到一位老人从袜子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手绢，打开手绢，里面是用一张一百元包着的积分卡。那一刻她觉得老人是和孩子一样的。

今年的秋天来得晚些，养老院院子里的橘子树刚开始结果子时，胡春凤带着养老院里40多名老人制作心愿卡，写完的卡片就挂在橘子树上，一位名叫陈汉娥的老人写的是活120岁。写心愿卡的做法是胡春凤做幼儿园园长时，带孩子们做过的。

由于人口少子化和老龄化相互叠加所衍生的社会需求，从幼儿园转型养老院，包括武汉在内的不少城市开始尝试。在山东济宁，一些民营幼儿园做起养老服务；今年7月，北京首个“老幼共养”普惠服务点刚刚启用；深圳、太原等也有这方面的试点。

不过，对胡春凤来说，这仍是一条摸着石头过河的路。养老院仍未开始盈利，幼儿园关停后，老师们能否通过培训进入养老行业？

（长江日报记者蔡欣星）

【编辑：姚昊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