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诗记(古韵)

题辞:余乃江城武汉之土著,桑梓之地,蕴我童稚之梦;故里庭除,回响青春之歌。虽世易时移,人换星移,而余对故乡之眷恋,未尝稍减,随光阴之推移,愈益深厚。古人有云:“烽火连天三月,家书值万金。”诚哉斯言,家书之贵,非金所能衡也。余虽不敏,愿操拙笔,绘吾乡之景,抒吾怀乡之情。冀此篇流传,使读者亦能感知余对江城之情愫,洞悉余心之深处。诚愿四海之内,亲朋皆安康长寿,虽远隔千里,亦能共赏皎洁之月。(刘宏斌)

古韵•江城诗记

余昔以凡眼观江城,未识其深。自前十三世纪,江城之史,如渊如海,其背倚天高地阔,绵驹善歌。余之浅见,未识江城之大雅,今追思之,不胜感慨。

江城之地,历代迁客骚人,纷至沓来,极目楚天,抒怀寄情。自春秋以降,至二十世纪,江城非徒城池,乃歌诗之集,景仰之承。

每远走天涯,梓里江城,常萦梦寐。每自他乡而归,一城三镇,山水相依,长江汉水,滚滚东逝,皆激余情愫,春波荡漾。

诗仙太白,留笔江城最多,或与其安陆生息有关。然江城人文自然,触动诗人灵魂,激荡浪漫情怀,《江夏行》可证。“去年下扬州,相送黄鹤楼;眼看帆去远,心逐江水流。”江夏者,武昌之广袤也。

太白《江夏送友人》、《江夏寄汉阳辅录事》、《忆旧游》,温润如玉,风情万种,滔滔不绝。“雪点翠云裘,送君黄鹤楼。”“谁道此水广,狭如一匹练。江夏黄鹤楼,青山汉阳县。”“一忝青云客,三登黄鹤楼;顾惭祢处士,虚对鹦鹉洲;樊山霸气尽,寥落天地秋。”诗仙之身不离楚地,情独系黄鹤楼。

黄鹤楼之诗,最著者莫若“故人西辞黄鹤楼,烟花三月下扬州。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”之《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》,及“一为迁客去长沙,西望长安不见家。黄鹤楼中吹玉笛,江城五月落梅花。”之《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》。太白称武汉为江城,此乃文字记载之始,太白遂为赞誉江城之第一人。 

或曰崔颢《黄鹤楼》名震天下,何太白之诗最著名?“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。黄鹤一去不复返,白云千载空悠悠。晴川历历汉阳树,芳草萋萋鹦鹉洲。日暮乡关何处是,烟波江上使人愁。”崔颢之作,如雷灌耳,江城因之名声远播。

太白虽后于崔颢,然诗仙之名,千古不灭。江城武汉,因黄鹤楼而声名鹊起,黄鹤楼拥趸江南江北,武汉遂成江城之名。

唐宋诗词,中华文化之瑰宝,千年光芒不减。江城之“晴川历历汉阳树,芳草萋萋鹦鹉洲”,亦如璀璨明珠。

除太白、崔颢外,贾岛《黄鹤楼》亦细思极恐。若非太白、崔颢风头太劲,贾岛之诗必受世人仰慕。

崔颢亦涉长江汉水,太白《望鹦鹉洲怀祢衡》如是:“魏帝营八极,蚁观一祢衡。黄祖斗筲人,杀之受恶名。吴江赋鹦鹉,落笔超群英。锵锵振金玉,句句欲飞鸣。鸷鹗啄孤凤,千春伤我情。五岳起方寸,隐然讵可平。才高竟何施,寡识冒天刑。至今芳洲上,兰蕙不忍生。” 

鹦鹉洲之外,南楼亦屡入诗眼。如“清景南楼夜,风流在武昌。”“莫把骊驹频唱,可惜南楼佳处,风月已凄凉。”“倚南楼、一声长笛,几点残星。”南楼之咏,古今共赏。 

宋代刘将孙《沁园春》云:“武昌夏口,山水相缪”。吴文英亦云:“访武昌旧垒,山川相缪,日费诗筒。”江城武汉,山水人寰,吸引骚客文人徜徉,以物寄情,借景思人,遂成江城无双人文景致。 

刘学箕《菩萨蛮•鄂渚岸下》咏荷花浦,诗云:“烟汀一抹蒹葭渚,风亭两下荷花浦。月色漾波浮,波流月自留。若耶溪上女,两两三三去。眉黛敛羞蛾,采菱随棹歌。”此诗读来,荷花浦之景,亭亭玉立,雅性独具。

王维虽未咏龟蛇锁大江,宋代文人至情至性。陈德武《西江月•题洞箫亭》云:“凤舞汉阳月丽,龙吟汉水波飞。”葛长庚《酹江月•武昌怀古》云:“汉江北泻,下长淮、洗尽胸中今古。”张孝忠《霜天晓角•汉阳王守席上》云:“楚山浮碧,江汉无终极。”龟蛇二山,长江汉水,唐宋诗词之源泉。

江城武汉,藕断丝连之城。古往今来,诗词中,文人墨客情怀一览无余。他们记挂的,非徒城池,更有城中之人。 

宋人李弥逊《念奴娇•癸卯亲老生辰寄武昌》云:“楚天木落,际平芜千里,寒霜凝碧。鄂渚波横何处是,当日孙郎赤壁。黄耳音稀,白云望远,又见春消息。嘉辰长记,谢池梅蕊初摘。遥想黄鹤楼高,兰阶丝管沸,传觞如织。倦客心驰归路绕,不及南飞双翼。固著斑衣,重翻锦字,寄远供新拍明年欢侍,寿期应献千百。”其情其意,尽在诗中。 

王以宁《水调歌头•呈汉阳使君》云:“大别我知友,突兀起西州。十年重见,依旧秀色照清眸。常记鲒碕狂客,邀我登楼雪霁,杖策拥羊裘。山吐月千仞,残夜水明楼。黄粱梦,未觉枕,几经秋。与君邂逅,相逐飞步碧山头。举酒一觞今古,叹息英雄骨冷,清泪不能收。鹦鹉更谁赋,遗恨满芳洲。”此情此景,江城人无需穿越,古乃今,今乃诗。 

南宋袁说友《过游武昌东湖》云:“只说西湖在帝都,武昌新又说东湖。一围烟浪六十里,几队寒鸦千百雏。野木迢迢遮去雁,渔舟点点映飞鸟。如何不作钱塘景,要在江城作画图。”东湖之景,袁说友一诗道尽。 

屈原《涉江》云:“乘鄂渚余反顾兮,唉秋冬之绪风。步余马兮山皐,邸余车兮方林。乘舲船余上沅兮,齐吴榜以击汰。船容与而不进兮,淹回水而凝滞。朝发枉陼兮,夕宿辰阳。苟余心其端直兮,虽僻远之何伤。”鄂渚,武昌也。屈原之精神,江城永存。 

毛泽东《水调歌头•游泳》云:“才饮长沙水,又食武昌鱼。万里长江横渡,极目楚天舒。不管风吹浪打,胜似闲庭信步,今日得宽余。子在川上曰:逝者如斯夫!风樯动,龟蛇静,起宏图。一桥飞架南北,天堑变通途。更立西江石壁,截断巫山云雨,高峡出平湖。神女应无恙,当惊世界殊。”伟人之诗,江城之未来。 

江城武汉,千年诗词歌赋,必将继往开来,走向远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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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发: 江山文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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